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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是谁
全名:珀西·比西·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
生卒:1792年8月4日-1822年7月8日
珀西·比希·雪莱,英国浪漫主义诗人。1792年生于苏萨科斯郡,1822年7月驾小艇旅行途中偶遇风暴,溺水于斯佩齐亚海湾,时年30岁。
主要作品:
爱尔兰人之歌(The Irishman`s Song,1809)
战争(War,1810)
魔鬼出行(The Devil`s Walk,1812)
麦布女王(Queen Mab,1813)
一个共和主义者有感于波拿巴的倾覆(Feelings Of A Republican On The Fall Of Bonaparte,1816)
玛丽安妮的梦(Marianne`s` Dream,1817)
致大法官(To The Lord Chancellor,1817)
奥西曼迭斯(Ozymandias,1817)
逝(The Past,1818)
一朵枯萎的紫罗兰(On A Faded Violet,1818)
召苦难(Invocation To Misery,1818)
致玛丽(To Mary,1818)
伊斯兰的反叛(The Revolt of Islam,1818)
1819年的英国(England in 1819,1819)
[1] 西风颂(Ode To The West Wind,1819)
饥饿的母亲(A Starving Mother,1819)
解放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Unbound,1819)
罗萨林和海伦(Rosalind and Helen,1819)
钦契(The Cenci,1819)
含羞草(The Sensitive Plant,1820)
云(The Cloud,1820)
致云雀(To A Skylark,1820)
自由颂(Ode To Liberty,1820)
阿多尼斯(Adonais,1821)
一盏破碎的明灯(Lines,1822)
剧本
倩契(The Cenci,1819,五幕悲剧)
暴虐的俄狄浦斯(Oedipus Tyrannus,1820,诗剧)
希腊(Greece,1821,抒情诗剧)
论文及散文 无神论的必然(1811)
自然神论之驳斥(1814)
关于把改革付诸全国投票的建议(1817)
诗的辩护(1821)
译著
柏拉图《会饮篇》
荷马《维纳斯赞》等
但丁《地狱》篇部分
歌德《浮士德》部分
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自己
全名:珀西·比西·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
生卒:1792年8月4日-1822年7月8日
一般译作雪莱,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出生于英格兰萨塞克斯郡霍舍姆附近的沃恩汉,其祖父是受封的男爵,其父是议员。
生平
[编辑本段]
8岁时雪莱就开始尝试写作诗歌,在伊顿的几年里,雪莱与其表兄托马斯合作了诗《流浪的犹太人》并出版了讽刺小说《扎斯特罗奇》。
12岁那年,雪莱进入伊顿公学,在那里他受到学长及教师的虐待,在当时的学校里这种现象十分普遍,但是雪莱并不象一般新生那样忍气吞声,他公然的反抗这些,而这种反抗的个性如火燃尽了他短暂的一生。
1810年,18岁的雪莱进入牛津大学,深受英国自由思想家休谟以及葛德文等人著作的影响,雪莱习惯性的将他关于上帝、政治和社会等问题的想法写成小册子散发给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并询问他们看后的意见。
1811年3月25日,由于散发《无神论的必然》,入学不足一年的雪莱被牛津大学开除。雪莱的父亲是一位墨守成规的乡绅,他要求雪莱公开声明自己与《无神论的必然》毫无关系,而雪莱拒绝了,他因此被逐出家门。被切断经济支持的雪莱在两个妹妹的帮助下过了一段独居的生活,这一时期,他认识了赫利埃特·委斯特布洛克,他妹妹的同学,一个小旅店店主的女儿。雪莱与这个十六岁的少女仅见了几次面,她是可爱的,又是可怜的,当雪莱在威尔士看到她来信称自己在家中受父亲虐待后便毅然赶回伦敦,带着这一身世可怜且恋慕他的少女踏上私奔的道路。他们在爱丁堡结婚,婚后住在约克。
1812年2月12日,同情被英国强行合并的爱尔兰的雪莱携妻子前往都柏林为了支持爱尔兰天主教徒的解放事业,在那里雪莱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并散发《告爱尔兰人民书》以及《成立博爱主义者协会倡议书》。在政治热情的驱使下,此后的一年里雪莱在英国各地旅行,散发他自由思想的小册子。同年11月完成叙事长诗《麦布女王》,这首诗富于哲理,抨击宗教的伪善、封建阶级与劳动阶级当中存在的所有的不平等。
1815年,雪莱的祖父逝世,按照当时的长子继承法当时在经济上十分贫困的雪莱获得了一笔年金,但他拒绝独享,而将所得财产与妹妹分享。这一年除了《阿拉斯特》之外,雪莱较多创作的是一些涉及哲学以及政治的短文。
次年五月,携玛丽再度同游欧洲,在日内瓦湖畔与拜伦交往密切,这两位同代伟大诗人的友谊一直保持到雪莱逝世,雪莱后来的作品《朱利安和马达洛》便是以拜伦与自己作为原型来创作的。同年11月,雪莱的妻子投河自尽,在法庭上,因为是《麦布女王》的作者,大法官将两个孩子教养权判给其岳父,为此,雪莱受到沉重的打击,就连他最亲的朋友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提及他的孩子,出于痛苦及愤怒,雪莱写就《致大法官》和《给威廉·雪莱》。雪莱与玛丽结婚,为了不致影响到他与玛丽所生孩子的教养权,雪莱携家永远离开英国。
1818年至1819年,雪莱完成了两部重要的长诗《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和《倩契》,以极其不朽的名作《西风颂》。《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与《麦布女王》相同,无法公开出版,而雪莱最成熟、结构最完美的作品《倩契》则被英国的评论家称为“当代最恶劣的作品,似出于恶魔之手”。
1821年2月23日,约翰·济慈逝世,6月,雪莱写就《阿多尼》来抒发自己对济慈的悼念之情,并控诉造成济慈早逝的英国文坛以及当时社会现状。
1822年7月8日,雪莱乘坐自己建造的小船“唐璜”号从莱杭度海返回勒瑞奇途中遇风暴,舟覆,雪莱以及同船的两人无一幸免。按托斯卡纳当地法律规定,任何海上漂来的物体都必须付之一炬,雪莱的遗体由他生前的好友拜伦及特列劳尼以希腊式的仪式来安排火化,他们将乳香抹在尸体上,在火中洒盐。次年1月,雪莱的骨灰被带回罗马,葬于一处他生前认为最理想的安息场所。
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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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的婚姻一开始就被他的敌人当作最好的武器来攻击他,当那些富于浪漫的骑士精神经过理性的冷却,他那场仓猝的婚姻中较为真实的一面随着两个人的成长开始显现。雪莱不得不承认婚姻并没有救助他的妻子,婚姻只是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来承受另一种折磨。在精神上,感情上,两个人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大。这一时期,雪莱结识了葛德文的女儿玛丽·葛德文(Mary Wollstonecraft Godwin,1797年-1851年),他们相爱了,出走至欧洲大陆同游,他们对于爱情和婚姻的理想纯洁到连最严苛的批评家也无法致词。雪莱死后,玛丽为他的诗全集编注。
主要作品
[编辑本段]
诗歌
爱尔兰人之歌(The Irishman`s Song,1809)
战争(War,1810)
魔鬼出行(The Devil`s Walk,1812)
麦布女王(Queen Mab,1813)
一个共和主义者有感于波拿巴的倾覆(Feelings Of A Republican On The Fall Of Bonaparte,1816)
玛丽安妮的梦(Marianne`s` Dream,1817)
致大法官(To The Lord Chancellor,1817)
奥西曼迭斯(Ozymandias,1817)
逝(The Past,1818)
一朵枯萎的紫罗兰(On A Faded Violet,1818)
召苦难(Invocation To Misery,1818)
致玛丽(To Mary,1818)
伊斯兰的反叛(The Revolt of Islam,1818)
西风颂(Ode To The West Wind,1819)
饥饿的母亲(A Starving Mother,1819)
罗萨林和海伦(Rosalind and Helen,1819)
含羞草(The Sensitive Plant,1820)
云(The Cloud,1820)
致云雀(To A Skylark,1820)
自由颂(Ode To Liberty,1820)
解放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Unbound,1820)
阿多尼(Adonais,1821)
一盏破碎的明灯(Lines,1822)
剧本
倩契(The Cenci,1819,五幕悲剧)
暴虐的俄狄浦斯(Oedipus Tyrannus,1820,诗剧)
希腊(Greece,1821,抒情诗剧)
论文及散文 无神论的必然(1811)
自然神论之驳斥(1814)
关于把改革付诸全国投票的建议(1817)
诗的辩护(1821)
译著
柏拉图《会饮篇》
荷马《维纳斯赞》等
旦丁《地狱》篇部分
歌德《浮士德》部分
附诗一首
On A Faded Violet 一朵枯萎的紫罗兰
The odor from the flower is gone, 这朵花的香气已经散失,
Which like thy kisses breathed on me; 如你的吻对我吐露过的气息;
The color from the flower is flown, 这朵花的颜色已经退去,
Which glowed of thee, and only thee! 如你曾焕发过的明亮,只有你!
A shriveled, lifeless, vacant form, 一个萎缩、死的、空虚的形体,
It lies on my abandoned breast, 它在我荒废的胸口,
And mocks the heart, which yet is warm, 以它冷漠和无声的安息
With cold and silent rest. 嘲弄我那仍炽热的心。
I weep ---- my tears revive it not; 我哭泣,泪水无法复活它;
I sigh ---- it breathes no more on me; 我叹息,它的气息永远不再;
Its mute and uncomplaining lot 它沉默、无怨的命运,
Is such as mine should be. 正是我所应得的
雪莱到底是谁的儿子
雪莱,英文名(Percy Bysshe Shelley),是英国文学史上最有才华的抒情诗人之一,更被誉为诗人中的诗人。其一生见识广泛,不仅是柏拉图主义者,更是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 创作的诗歌节奏明快,积极向上。主要作品:诗歌 爱尔兰人之歌(The Irishman`s Song,1809) 战争(War,1810) 魔鬼出行(The Devil`s Walk,1812) 麦布女王(Queen Mab,1813) 一个共和主义者有感于波拿巴的倾覆(Feelings Of A Republican On The Fall Of Bonaparte,1816) 玛丽安妮的梦(Marianne`s` Dream,1817) 致大法官(To The Lord Chancellor,1817) 奥西曼迭斯(Ozymandias,1817) 逝(The Past,1818) 一朵枯萎的紫罗兰(On A Faded Violet,1818) 召苦难(Invocation To Misery,1818) 致玛丽(To Mary,1818) 伊斯兰的反叛(The Revolt of Islam,1818) 西风颂(Ode To The West Wind,1819) 饥饿的母亲(A Starving Mother,1819) 罗萨林和海伦(Rosalind and Helen,1819) 含羞草(The Sensitive Plant,1820) 云(The Cloud,1820) 致云雀(To A Skylark,1820) 自由颂(Ode To Liberty,1820) 解放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Unbound,1820) 阿多尼斯(Adonais,1821) 一盏破碎的明灯(Lines,1822) 剧本 </B>倩契(The Cenci,1819,五幕悲剧) 暴虐的俄狄浦斯(Oedipus Tyrannus,1820,诗剧) 希腊(Greece,1821,抒情诗剧) 论文及散文 无神论的必然(1811) 自然神论之驳斥(1814) 关于把改革付诸全国投票的建议(1817) 诗的辩护(1821) 译著 </B>柏拉图《会饮篇》 荷马《维纳斯赞》等 但丁《地狱》篇部分 歌德《浮士德》部分
雪莱为济慈写的挽歌
我为阿童尼哭泣——他已经死了!
噢,为他哭泣吧!虽然我们的泪珠
融解不了那冻结他秀额的冰霜!
而你,忧郁的时刻,却被岁月挑出
来承担我们的损失;请向你的同辈
传授你的悲哀吧:你该说:“阿童尼
是和我一同死的;要是‘未来’不敢——
遗忘‘过去’,他的命运和名声必是
一线光明,一种回音,增添到永恒里!
2
伟大的母亲呵,那时你在哪里,
当你的儿子倒下,为暗中飞来的箭
所射穿?呵,当阿童尼逝去的时候,
可怜的乌剌尼亚在哪儿?她正闭眼
坐在天国里,而在回音的缭绕中,
她听到有个回音以轻柔的颤栗
重新唤起了一切消逝的乐音;
他正是以此美化死亡底侵袭,
有如坟头的花掩盖下面的尸体。
3
噢,为阿童尼哭泣吧——他已经死了!
醒来,忧伤的母亲,快醒来哀恸!
但又有什么用?还是把你的热泪
在火热的眼窝烘干,让你嚎啕的心
象他的心一样,默默无怨地安息;
因为他死了,已去到一切美好事物
所去的地方;噢,别以为那贪恋的阴间
还会把他向人生的地界交出;
死亡正饕餐他的静默,讥笑我们的哀哭。
4
最感人的哀悼者呵,再哭一哭吧!
再哀悼一下,乌剌尼亚!——他死了!
他,一节不朽的乐章的创造者,
目盲,衰老,孤独,一任他祖国的荣耀
被教士、奴才和自由底扼杀者
以淫欲和血所奉祀的种种邪恶
践踏和污蔑;他去了,去到死之深渊
无所畏惧;但他那光明的魂魄
仍高悬人间;他是光辉之子的第三个。
5
最感人的哀悼者,再哭一哭吧!
不是每人都敢攀登那光辉的位置;
凡是能在时间底暗夜里自满的人
有福了,因为,虽然太阳已经消逝,
他们的烛光却在燃烧;另有一些
崇高的人,被人或神的嫉妒的愤怒
所击倒,在灿烂的盛年归于寂灭;
更有的还活下去,跋涉着荆棘之途,
任劳任怨,走向美名底恬静的居处。
6
而今,你最年轻、最珍爱的儿子死了——
他是你寡居时的养子,他好象
悲哀的少女所珍爱的苍白的花,
是被真情的泪,而非露水所滋养;
最感人的哀悼者呵,再哭一哭!
你最后的、最可爱的希望已成泡影;
他是一朵鲜花,花瓣还没有张开
便受到寒气,没有结实而丧了命;
百合被摧折了——风暴也归于平静。
7
他已去到高贵的都城,在那儿
庄严的死神正主持他的宫廷
在美与雕残中。他以最纯净的呼吸
换得了一个万古流芳者的墓茔。
快来哭吧,趁他的躯体还美好地
躺在意大利的蔚蓝的天空下面,
静静地,仿佛凝结的露水在安睡,
别唤醒他呵!他定是抛下一切忧烦,
正享受他那一份深沉而静谧的安恬。
8
他不会醒来了,噢,永不再醒了!
在那朦胧的尸房中,迅速地铺下
苍白的死之阴影,而在门口
隐身的“腐烂”正窥伺,等着引导他
最后一步抵达她幽暗的住所:
女魔“饥饿”在坐待,但“怜悯”和“敬畏”
消减了她的欲火;除非无常和黑暗
把死之帷幕拉下,遮住他安睡,
否则,她怎敢把如此美貌的俘虏撕毁?
9
噢,为阿童尼哭泣吧!——灿烂的梦,
以热情为羽翼的思想底使者,
这些是他的牧群,在他年轻心灵的
蓬勃的泉水边得到喂养,并获得
爱情,他那心灵的乐音;但如今
已不再在激动的头脑之间漫游;
她们在出生地萎缩,尽围着变冷的心
自叹命苦,因为在甜蜜的诞生之痛后,
她们不再获得力量,永远失去家的温柔。
10
有一个梦还紧抱住他冰冷的头,
并用月光的羽翼不断搧他,叫道:
“我们的爱情、希望、悲伤,并没有死;
看他那黯然无光的眼睛的睫毛
正挑起一滴泪,象睡花瓣上的露珠,
这必是哪个梦在他脑中留下的。”
呵,天堂倾圮了的不幸的天使!
她岂知那正是她自己的泪;她终于
消逝了,象哭干泪雨的云,不留痕迹。
11
另一个梦以一杯晶莹的露水
洗涤他的四肢,象在敷洒香膏;
又一个梦剪下她蓬松的卷发
编织为花环,给他在头上戴好,
花环闪着冻结的泪,而不是真珠;
还有一个梦过份悲伤,立意折断
她的弓和箭,仿佛要以这较轻的
损失,噎住她的哀伤;又为了减缓
那箭上的火,就把箭放在他的冰颊边。
12
有一个辉煌的梦落在他的唇上,
从那嘴里,她往常每吸一吸气?
就会取得力量,从而刺穿了偏见
并且进入听者的激荡的心底
带着音乐和电闪:但阴湿的死亡
已把她在他唇上的吻变为冷冰;
呵,好象在寒夜的凝聚中,月光的
苍白的雾环被陨星突然照明,
她流过他苍白的肢体,接着便消隐。
13
还有些别的幻象……“欲望”和“崇奉”,
有翅的“信念”和遮面幕的“宿命”,
辉煌和幽暗,还有“希望”和“恐惧”的
闪烁的化身,和朦胧的形影;
还有“忧伤”,带着她的一家“叹息”,
还有“欢乐”,为泪所迷蒙,不是眼睛
而是临死的微笑引导她前来的——
这一切排成了华丽的一列幻影,
有如秋日小溪上的雾,缓缓移行。
14
一切他所爱过的,并化为思想的:
优美的声音,形状,香味,色彩,
都来哀悼阿童尼。“清晨”正走上
她东方的了望台,她的头发散开
(那上面缀满尚未落地的露珠),
遮暗了照耀白日的空中的眼;
在远方,沉郁的雷正在呻吟;
暗淡的海洋不能安静地睡眠,
而狂风四处打旋,惊惶地呜咽。
15
凄迷的“回音”坐在无声的山中,
以尚能记起的歌滋养她的悲痛,
她不再回答风,不再回答泉水,
也不回答牧人的角号,日暮的钟,
或是栖于嫩绿枝头的鸟的恋情;
因为她已学不了他的歌了,这歌声
比那美少年的话语更令她珍爱
(是他的轻蔑使她变为一片朦胧),
因此,樵夫若不作歌,便只闻哀哀之吟。
16
年轻的春天悲伤得发狂,她抛开
她灿烂的蓓蕾,好象她成了秋天,
或蓓蕾成了枯叶;因为呵,她既已
失去欢乐,何必唤醒这阴沉的一年?
风信子哪曾这样热爱过阿波罗?
水仙花又何曾爱过自己,象如今
这样爱你?它们暗淡而干枯地
立于它们青春的沮丧的伴侣中,
露珠都变成泪,香味变成了悲悯。
17
你的心灵的姊妹,那孤独的夜莺
不曾如此幽怨地哀悼她的伴侣;
那象你一样能够高凌太空的,
并且在太阳境内以朝气滋育
健壮的幼子的鹰隼,尽管绕着
她的空巢飞翔和嚎叫,也不曾
象阿尔比安这样哀悼你:诅咒吧,
谁竟然刺伤了你纯洁的心胸,
吓走了其中的宾客,你天使的魂灵!
18
呵,我真悲痛!冬天来了又去了,
但悲哀随着四季的运转而来临;
轻风和流水又唱起欢快的调子;
蚂蚁、蜜蜂和燕子又在人间穿行;
新的花和叶装饰了四季的墓;
热恋的鸟儿在每个枝头上结伴,
并且在田野荆棘中搭气了青巢;
绿色的蚯蚓和金蛇,象是火焰
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都向外面奔蹿。
19
从大地的心脏,蓬勃的生命之流
川流过树林,河水,田野,山峰和海洋,
有如自宇宙开始,上帝降临到
混沌以后,生命就带着运动和无常
周流过一切;天庭的无数灯盏
没入生命之波里,更轻柔地闪射;
一切卑微之物都充满生底渴望,
它们要散发自己,要在爱情中消磨
那被复活的精力赋予它们的美与欢乐。
20
腐烂的尸体触到这阳春之气?
便散发为花朵,吐出柔和的气氲;
而当日光化为芳香,这些花朵
有似地面的星星,将死亡燃得通明,
并讥笑那土中欢腾蠕动的蛆虫;
一切死而复活。难道唯有人的头脑
要被无形的电闪击毁,象是一柄剑
反而毁于剑鞘之前? 呵,只一闪耀,
热炽的原子就在寒冷的寂灭里融消。
21
唉!我们所爱惜他的一切,要不是
由于我们的悲伤,竟仿佛未曾存在,
而悲伤又怎能永延?哦,多么痛心!
我们从何而来?为何而生?要在这舞台
作什么戏的演员或观众?无论尊卑,
终必把生命借来的一切交还死亡。
只要天空一朝蔚蓝,田野一朝碧绿,
黄昏必引来黑夜,黑夜必督促晨光,
月月黯然更替,一年唤醒另一年的忧伤。
22
他不会醒来了,唉,永不再醒了!
“醒来吧”,“苦难”喊道,“丧子的母亲呵,
从梦中醒来!用眼泪和叹息
舒发你的比他更伤痛的深心。”
一切伴着乌剌尼亚眼睛的幻象,
一切原来为听她们姐姐的歌声
而静默的“回音”,现在都喊道:“醒来!”
象思想被记忆之蛇突然刺痛,
失色的“辉煌”从温香的梦中猛然惊醒。
23
她起来了,象是秋夜跃自东方——
呵,阴惨而凄厉的秋夜,接替了
金色的白日,因为白日已经展开
永恒的翅膀,有如灵魂脱离躯壳,
使大地变成了死骸。悲伤和恐惧
如此打击和震撼乌剌尼亚的心,
如此愁惨地包围她,竟象一片?
暴风雨的云雾,只催促她飞奔,
奔向阿童尼所静静安息着的墓茔。
24
她从安静的天国跑了出来,
跑过营帐和钢石竖立的大城,
跑过人的心灵,这心呵,对她的
轻盈的脚步毫不软缩,却刺痛
她无形的,柔嫩的脚掌;她还跑过
多刺的舌头,和更为刺人的思想,
它们阻挡不了她,便把她刺破,
于是象五月的泪,她神圣的血流淌,
把永恒的鲜花铺在卑微的道路上。
25
在那停尸房中,有一刻,死亡
因为看到这神圣的活力而羞愧,
赧红得无地自容;于是阿童尼
又似有了呼吸,生之淡淡的光辉
闪过了他的肢体,呵,这在不久前
她如此疼爱的肢体。乌剌尼亚叫道:
“别离开我吧,别使我悲凄、狂乱,
象电闪所遗下的暗夜!”她的哭嚎
唤醒了死亡,死亡便一笑而起,任她拥抱。
26
“等一等呵!哪怕再对我说一句话;
吻我吧,尽一吻所允许的那么久;
那句话,那个吻,将在我空茫的心
和热炽的脑中,比一切活得更久,
悲哀的记忆将是它们的食粮;
这记忆呵,既然如今你已死了,
就象你的一部分,阿童尼!我情愿
舍弃我的生命和一切,与你同道!
但我却锁联着时流,又怎能从它脱逃!
[ 27
“噢,秀丽的孩子!你如此温和,
为什么过早离开了世人的熟径,
以你博大的心而却无力的手
去挑逗那巢穴中饥饿的妖龙?
你既然无所防护,那么,哪儿是
你的明镜之盾‘智慧’,和‘轻蔑’之矛?
假如你能耐心等待你的心灵
象新月逐渐丰盈,走完它的轨道,
那么,生之荒原上的恶魔必见你而逃。
28
“那一群豺狼只勇于追袭弱者;
那邪恶的乌鸦只对死尸聒噪;
鹰隼只忠心于胜利者的旗帜,
‘残败’踏过的地方,它们才敢骚扰,
并从翅膀散下疫疠来;呵,你看,
只要这时代的阿波罗以金弓
微笑地射出一箭,那一伙强盗
就逃之夭夭,不但不敢再逞凶,
而且一齐阿谀那踏住他们的脚踵。
29
“太阳出来时,多少虫豸在孵卵;
等他沉落,那些朝生暮死的昆虫
便成群地沉入死亡,永不复活,
惟有不朽的星群重新苏醒;
在人生的世界里也正是这样:
一个神圣的心灵翱翔时,它的欢欣
使大地灿烂,天空失色;而当它沉落,
那分享或遮暗它的光辉的一群
便死去,留下精神的暗夜再等巨星照明。
30
她才说完,山中的一些牧童来了,
他们的花圈枯了,仙袍也撕破;
首先是天国的漫游者,他的声名
象天庭一样在他的头上覆落,
呵,一个早年的、但却持久的碑记,——
他来了,他的歌声的异彩被遮没
在哀伤里;爱尔兰从她的乡野
派来她的苦衷底最婉转的歌者,
而“爱情”使“悲伤”,象乐音,从他的舌间迸落。
31
在声名较小的来人中,有一个
羸弱得象是幽灵;他独行踽踽,
有如风雨将息时最后的一片云,
雷就是他的丧钟;他似已倦于
象阿克泰翁一般望着自然的美,
而今他迷途了,他疲弱地驰过
世界的荒原,因为在那坎坷之途上
他正追随他自己的思想,象跟着
一群猎犬,他就是它们的父亲和俘虏。
32
是一个文豹般的精灵,美丽,敏捷——
是貌似“绝望”的爱情,——是一种神力,
全身却缀满“脆弱”,他简直不能
把压在头上的“时刻”之重负担起;
他是将燃尽的灯,已落下的阵雨,
他是碎裂的浪花,就在说话的此刻
岂不已经碎了?致命的太阳微笑地
晒着憔悴的花;生命尽管用血色
点燃面颊,但其中的心可能已经残破。
33
他头上扎着开过了的三色堇
和雕谢的、蓝白相间的紫罗兰,
他手里拿着木杖,上端是柏枝,
周围缠以幽黑的常春藤的枝蔓,
还不断滴着日午树林的露珠;
木杖颤抖着,因为那跳动的心
在摇动他无力的手;这个悼亡者
是最后来到的,他哀哀独行,
象是离群的鹿,被猎人的箭所射中。
34
所有的人站开了,听到他痛苦的
呻吟,都含泪而笑,因为他们知道,
他之以异邦语言歌唱新的悲哀,
未尝不是借别人的不幸来哀悼
他自己的;乌剌尼亚看到这来客的
丰采,喃喃说:“你是谁?”但他不语,
只用手突然撩开三色堇,露出了
被烙印烫伤的、为血凝固的额际,
看来象该隐或基督——呵,但愿如是!
35
是谁的温和声音在对死者哀悼?
谁以黑斗篷遮上了自己的前额?
是谁的影子对白色的尸床
郁郁地弯下,象墓碑一样静默?
他沉重的心悲怆得发不出声音。
既然他来了,他,最儒雅的智者,
教过、爱过、安慰和赞誉过亡故的人,
我岂能再以唐突的叹息打破
他那心中为死者安排的祭礼的沉默。
36
我们的阿童尼饮下了毒鸩——哦!
哪个耳聋的谋杀者竟狠心
给青春的生命之杯投一剂灾祸?
现在,那无名的蛆虫却要否认
自己的罪恶了,因为连他也感到
那乐音一开始就使嫉恨与邪恶
(除了在一个心胸中还咆哮不休)
都沉寂了,令人只想听优美的歌,
呵,但那弹奏的手已冰冷,金琴已崩破!
37
活下去吧,诽谤变不成你的名声!
活下去!别怕我给你更重的谴责,
你呵,在不朽的名字上无名的黑斑!
但你须自知:是你在散播灾祸!
每临到你的良机,由你任意地
吐出毒汁吧,让那毒牙把人咬遍:
悔恨和自卑将会紧紧追踪你,
羞愧将燃烧在你隐秘的额前,
你会象落水狗似地颤抖——一如今天。
38
我们又何必为我们心爱的人
远离世上这群食腐肉的鸢而悲伤?
他已和永恒的古人同游同睡了,
你又怎能飞临到他所憩息的地方?——
让尘土归于尘土!但纯净的精神
必归于它所来自的光辉的源泉;
作为永恒之一粒,它将超越时续
和无常,永远发光,永远守恒不变,
而你寒冷的尸灰将堆在耻辱的炉边。
39
呵,住口,住口!他没有死,也没有睡,
他不过是从生之迷梦中苏醒;
反而是我们,迷于热狂的幻象,
尽和一些魅影作着无益的纷争,
我们一直迷醉地以精神的利刃
去刺那损伤不了的无物。我们象
灵房中的尸身在腐蚀,天天被
恐惧和悲哀所折磨,冰冷的希望
拥聚在我们的泥身内,象蛆虫一样。
40
他是飞越在我们夜影之上了,
嫉妒和诽谤,憎恨和痛苦,还有
那被人们误称作“欢愉”的不安,
都不能再触及他,令他难受。
他不会再被浊世逐步的腐蚀
所沾染了,也不会再悲叹和哀悼
一颗心的变冷,或马齿的徒增;
更不致,当精神本身已停止燃烧,
把死灰还往无人痛惜的瓮中倾倒。
41
不,他活着,醒着,——死的只是“虚幻”,
不要为阿童尼悲恸。年轻的早晨,
让你的露水变为光辉吧,因为
你所哀悼的精神并没有消隐;
岩洞和森林呵,你们不要呻吟!
打住,你昏厥的花和泉水;还有太空,
何必把你的披肩象哀纱一样遮在
失欢的大地上?快让它澄彻无云,
哪怕面对那讪笑大地的欢乐的星星!
42
他与自然合一了:在她的音乐中,
从雷的嘶鸣直到夜莺的清曲,
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他变为
一种存在,在光与暗中,在草石里,
都可以感觉到;在凡是自然力
所移的地方,便有他在扩展
(她已把他的生命纳入自己的生命中),
她以永不怠倦的爱情支配世间,
从底下支持它,又把它的上空点燃。
43
他本是“美”的一部分,而这“美”呵
曾经被他体现得更可爱;他的确
从宇宙精神接受了自己的一份
(这精神扫过沉闷愚蠢的世界,
迫使一切事物继承各自的形态,
尽管不甘心的渣滓阻挠它飞翔,
也终必由混沌化入应有的模式;
最后,它会倾其所有的美和力量
发自人、兽、草木,跃升为天庭的光)。
44
在时间的苍穹上,灿烂的星斗
可能被遮暗,但永远不会消亡;
它们象日月,升到应有的高度,
而死亡只是低迷的雾,能遮上
但却抹不掉那明光。当年轻的心
被崇高的神思提自人欲的底层,
任尘世的爱情和生命为了注定的
命运而斗争,这时呵,死者却高凌
幽暗而狂暴的云层之上,象光在流动。
45
迢遥的,在那无形无体的境域中,
一些半废声誉的继承者,他们从
建立在人世思想以外的宝座上
起立了。查特顿——脸上还没褪尽
那庄严的痛苦;锡德尼,还象他
战斗,负伤,生活与恋爱时的那般
严肃而温和:呵,一个纯洁的精灵,
起立了;还有鲁甘,死使他受到称赞:
他们起来,“寂灭”象受到斥责,退到旁边。
46
还有许多别人(虽然在世间无名,
但只要火花引起的火焰长在,
他们的才华便辗转流传,不致消亡)
闪耀着永恒底光辉,站了起来。
“你正是我们的一伙,”他们喊道:
“是为了你,那无人主宰的星座
久久在黑暗中旋转,没有神主;
看!唯有它在天庭的和乐中静默。
我们的长庚呵,来,登上你飞翔的宝座!”
47
还有谁为阿童尼哭泣?哦,来吧,
要认清他,认清你自己,痴心的人!
你的心灵尽可去拥抱悬空的地球,
并把你精神的光辉,以你为中心
射往九霄,直到使它博大的光芒
充满无垠的太空:然后呢,就退居
到我们世间的日和夜的一点;
旷达一些吧,否则你必陷于绝地,
万一希望燃起希望,引你到悬崖的边际。
48
不然就去到罗马,哦,那墓园
埋葬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的欢乐:
我们要去凭吊,并非由于那埋在
自己的荒墟中的时代、宗教和帝国;
因为,象他那样的诗人无须从
世界的蹂躏者借来不朽的荣誉,
他已居于思想领域的帝王之列了,
他们都曾和时代的衰风为敌,
在逝去的事物中,唯有他们不会逝去!
49
去到罗马吧,——那儿既有天国,
又有墓地,城市,林野和荒原,
那儿,古迹象劈裂的群山高耸,
有开花的野草,芳郁的树丛铺满
在荒墟的赤裸裸的骨骼上;
去吧,让那一处的精灵引着
你的脚步走上一条倾斜的绿径,
那儿,象婴儿的微笑,灿烂的花朵
正围绕着草地铺展开,覆盖着死者;
50
四周的灰墙都雕残,沉默的时间
在蚕食着它,象朽木上的微火;
一座金字塔的墓陵庄严地矗立,
象化为大理石的火焰,荫蔽着
一位古人的尸灰,他正是选择了
这一处作为他万古常青的地方;
下面是一片田野,后来者就在那儿,
在晴空下搭起他们的死之营帐,
迎接我们所失去的他,呼吸刚刚断丧。
51
站在这儿吧:这些墓茔还很新,
那把尸骨寄予墓穴中的悲哀
还保留着它的气氛;但假如
这气氛已消失,请别在这儿打开
一颗悲哀心灵的泪泉吧!不然,
回家后,你会发见你自己的心里
也有了苦泪。请在坟墓的幽暗中,
去寻找人世冷风吹不到的荫蔽。
阿童尼已经去了,我们又何必畏惧?
52
“一”永远存在,“多”变迁而流逝,
天庭的光永明,地上的阴影无常;
象铺有彩色玻璃的屋顶,生命
以其色泽玷污了永恒底白光,
直到死亡踏碎它为止。——死吧,
要是你想和你寻求的人一起!
到一切流归的地方!罗马的蓝天,
花草,废墟,石象,音乐,文字,不足以
说明这一切所表达的荣耀底真谛。
53
我的心呵,为什么犹疑,回步,退缩?
你的希望去了;在现世的一切中
再也见不到它;你如今也该跟去!
从四季的循环,从男人和女人心中,
一种光彩已经消逝;那尚足珍视的
只诱人冲突,拒绝了又使人萎靡。
柔和的天空在微笑,轻风在喃喃:
那是阿童尼在招呼!噢,快离去,
“死”既能使人聚合,何必再让“生”给隔离!
54
那光明,它的笑正照彻全宇宙;
那优美,万物都在其中工作,运行;
那福泽,是把人玷污的生之诅咒
所消除不了的;那活命的爱情
竟被人和兽,陆地、海洋和天空,
盲目纠缠在生之网里:它燃烧得
或明或暗,全靠渴求爱之火焰的人
怎样反映了它;而今,它正照临着我,
把寒冷人性的最后阴云也给吞没。
55
我用诗歌所呼唤的宇宙之灵气?
降临到我了;我的精神之舟飘摇,
远远离开海岸,离开胆小的人群——
试问:他们的船怎敢去迎受风暴?
我看见庞大的陆地和天空分裂了!
我在暗黑中,恐惧地,远远飘流;
而这时,阿童尼的灵魂,灿烂地
穿射过天庭的内幕,明如星斗,
正从那不朽之灵的居处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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